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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三十六寂·駕長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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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到南海濱,面對汪洋大海,三人便全神戒備保持警惕,據孤寒所說,那水怪應是潛伏在水下,只是三人在海邊徘徊了許久都沒有絲毫動靜,突然聽到腳步聲,三人警惕回頭,卻是可芯與靈曦二人。

“你們一去不返,我們很擔心就來看看情況。”

“如此也好。”

這個地方水道縱橫深淺莫測,五人極是小心翼翼,突然丹雲慘叫一聲,跌倒在地,一個怪異的陷阱夾在腳踝處。

“丹雲你忍著點,我來拆掉這個陷阱。”君珥蹲下急忙想要把陷阱拆除。

“住手!”忽然一個蒼老而有勁的聲音傳來,“這陷阱以特殊手法埋設,胡亂拆除引發連鎖陷阱你們這些小娃可要吃虧了!”

只見一個老人朝她們而來,老人看上去年紀約有五六十,但身體看上去卻很是強壯,他上前手法嫻熟迅速的拆除陷阱。

“實在對不住了,老夫抓捕河口水怪設的陷阱,沒想到傷了旁人,你們快離開吧,這附近老夫設了很多陷阱。”

“您在抓水怪?我看您非修行之人,不懂武藝怎麽鬥得過那怪物?”

丹雲這麽一說,老人吹胡子瞪眼的有些生氣。

“年紀大就要在家等死嗎!海老我雖然年紀大了,骨頭結實著呢,當年在江南沿海也是小有名氣,再大的風浪也難不倒我,你這女娃太小瞧人了!”

“可是您為什麽離開江南要來抓水怪呢……”

“說來話長,老夫我年輕時游遍東海,鬥過群鯊,釣過惡鯨。年紀大了後,雖有兒子侍奉,但在家呆不住,老想駕船出海,東海大水之前,老夫在碧落海附近遭遇巨大海怪,險些喪命,後來聽說雷澤有海怪作祟,不知是不是我遇到的那只,若是有生之年能再與那海怪一鬥,老夫也就無憾了……”

“您只身一人,既然要抓捕海怪,不如我們幫您一把?”

“不行!戰勝海怪是老夫我的夙願,怎可假手他人,你們還是回去吧!”

說罷海老不再理會她們,獨自一人向別處走去,然而那海怪兇殘,海老年紀那麽大還只身一人實在叫人放心不下,於是大家決定悄悄跟著保護他,只是畢竟她們人多,動靜大,沒多久便被發現了。

“你們幾個小娃,都叫你們離開了,偷偷摸摸跟著老夫作甚?”

“老伯,這河口水怪的傳說我們早有耳聞,今天若能遇上你跟它一搏,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大場面啊,我想跟您開開眼界見識見識。”

丹雲一邊說一邊對其他人使個眼色,一同經歷了那麽多,五人的默契早已非常好了,君珥可芯連忙接話。

“是啊老伯,您放心,我們肯定不會給您添亂的。”

“對對,這海怪攪得人們不得安寧,要是您幫我們除去此患,那當真是功德一件啊。”

海老不待見的瞥了他們一眼,“哼,油腔滑調,要看熱鬧就遠遠跟著,不要礙手礙腳。”

然後只見海老不知一直在搗騰著什麽,突然間,感受到地面上一陣顫動,伴著一聲怒吼,水面突然緩緩騰起一個巨大海怪,有著龍頭龜身,足足有五六個成年人加起來那麽高,海老面對海怪卻是在發楞,嘴裏自言自語著“這不是我在東海遇見的海怪,那畜生跟這比起來還是太小了……”丹雲等人見情況不妙,迅速上前保護海老。

“臭丫頭!跟你們怎麽說的,這是我一個人的獵物,瞧不起老頭我是不是?誰讓你們過來的!”

就在海老指責她們時,靈曦感受到那海怪身上正迸發出強烈的戾氣,急忙將海老往後方推去,獨自站在眾人身前抵擋戾氣。海怪浮在水面之上,龍頭俯視著眾人,發出的聲音蒼老而磅礴。

“吾……好像沈睡了很久……凡人,是你們將吾喚醒的嗎?”

在他說話間,身上的戾氣突然又消失一空,取而代之的是平和莊重的氣息,讓人不由得心生敬意,想要臣服於它身下。

“吾本乃東海九龍子之首赑屃,吾等九弟兄於東海深處鎮守歸墟,維護東海安寧,不料數十年前,東海突現一群邪魔與吾等爭鬥,吾等不敵,只有吾孤身逃走,幸免於難,而吾之弟皆被邪魔占據肉身……”

“多年來吾蟄伏於海穴之中,修養傷勢以圖報仇雪恨,卻不想吾之元神被邪魔戾氣所傷,神智日漸渙散,直到得知那群禍害竟合而為一成了海神龍邪,覆仇更加無望,吾悲憤之下心智為戾氣所奪,陷入長眠,若不是今日戾氣被這位小姑娘化去,怕是要永世不見天日……”

說罷赑屃垂下頭鄭重的向靈曦行禮,“本尊多謝你的恩情。”

“在您身上留下炎灼之氣是龍邪,而炎灼之氣卻是來自於太陽八子,如此說來……原來太陽八子就是龍邪!東海大水的罪魁禍首果然就是我的宿敵!”靈曦仰頭看著赑屃,“赑屃大人,我等正要前往東海鏟除此邪物,若僥幸成功,也算是替您報仇了。”

卻見赑屃靜靜凝視靈曦,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:“吾在你身上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,恰好能克制龍邪,既然你等要對付吾之仇敵,吾願效微薄之力,一日後,請你到雷澤入海口,屆時以寶船相贈。”

眾人一齊對赑屃頷首致謝,赑屃便又逐漸沈入水下,沒想到此次無心插柳柳成蔭,無意之下不但解決了河口水怪的問題,還得赑屃相助,眾人皆是開心不已,海老假咳兩聲,隨後請求與她們一同乘上寶船前往東海,五人面面相覷,君珥有些為難的開口。

“這……老伯,我們要去挑戰的可是極為強大的上古邪神,您何不留在江南陪陪家人呢……”

聞言海老有些無奈的低下了頭,“老夫……已經無家可歸了。大水淹沒了家鄉,家中只我一人幸免,與其孤獨終老,老夫更想揚帆出海,解決那個害我家破人亡的邪神……”海老目光懇切的看著她們,“老夫雖只是漁民,但暢游東海數十載,熟悉那裏的水路,又懂駕船,老夫我只想出海,還請成全!”

說罷海老還要跪拜,君珥眼疾手快扶起他,再看向其他人征詢意見。

“既然您心意已決,我等答應便是。”

與赑屃相約的是明日,正好她們想可以去尋臨淵看看他準備的如何,於是讓海老到時到雷澤入海口等她們便是,她們先回有個小村告知孤寒水怪已解決,隨後前往玄溟總壇,找到臨淵,並將赑屃之事告知。

“原來如此,那麽玄溟教與靈曦姑娘的仇敵正是同一人了。教中事務我也差不多安排完畢,現在一日之約未到,各位不妨就在這裏歇下,明日一同啟程。”

臨淵帶她們來到房間,五人很快都沈沈睡去。次日一早,卻是又被敲鑼打鼓的聲音吵醒了,可芯、靈曦、丹雲睜開眼坐起來,就見君珥一本正經的站在房間中央,君眸在她旁邊拿著鑼。

“各位各位,聽我說,”但見她們還是有些睡眼惺忪,君珥對阿眸使個眼色,阿眸重重一敲,三人睡意頓時消失一空,“今日我們就將起航前往東海,也不知要歷程多長時日,所以必須準備充足的物資,我們現在分組去采購,首先由我和阿眸一組負責采購食糧……”

“我抗議!”丹雲高舉起手苦大仇深的看著她們說道,“以你們倆的口味買食物,我一定會餓死的!”

君珥君眸對視一眼無奈聳聳肩。

“那好吧,那我和阿眸負責采購藥品,可芯靈曦負責采購衣物,丹雲和臨淵負責采購食糧。”

“我抗議!”丹雲再次舉起手,“為什麽我和那混蛋一組!”

君珥暫且不理丹雲,而是看向可芯靈曦。

“你們同意這樣安排嗎?”

“同意。”

然後她才看向丹雲,“四比一,就這麽定了,兩個時辰後回來集合,出發吧!”

於是四人就各自走了,丹雲郁悶大喊:“餵餵餵!姑娘們,我和那混蛋可是有世仇的人啊……”

遠處的四人聽見丹雲的喊聲心裏偷笑幾聲,便分開去采購物資了。

且說丹雲那廂還在哀怨,臨淵就來到屋前催她。

“我為什麽要跟你這混蛋一組啊!”

“別混蛋混蛋的叫我,要是有外人在旁多影響我玉樹臨風的形象~她們分在一起的兩人都是感情好,你插在中間做什麽,本公子就大發善心帶上你。”

“我呸,我才不稀罕呢,大不了我一個人去!”

“那可不行,身為男子怎能讓你一個人,那多危險吶~走吧走吧~”

兩個時辰後六人陸陸續續回來,只是結果每組采購到的東西都少得可憐。

“雷澤實在太荒了,商人都不會到這裏來……”

“這樣吧,流雲渡是大港口,商人店家比較多,到時先借道流雲渡。”君珥提議道。

“嗯,時辰差不多了,我們前去赴約吧。”靈曦說道。

當六人來到雷澤入海口時,海老已經到達,卻是站著發楞,而六人再看岸邊停靠的巨船時,都被震驚了。

這巨船船身足有兩丈高,船頭是赑屃龍頭的模樣,還要高出一丈來,船尾如龍尾,船頭到船尾則約有四五丈長,船寬大概兩丈,甲板上兩根桅桿高高豎起,看上去極是宏偉霸氣。

“老夫這輩子從沒見過如此壯觀的寶船,真是大開眼界啊……”

靈曦在寶船邊環視一周,來到船頭下,凝視著龍頭模樣的船頭說道:“如果我沒猜錯……赑屃大人,這寶船是您以自身身軀所化吧……您本已虛弱,如此一來元神怕又要陷入沈睡……”

原本一動不動的龍頭突然轉了過來,“沒錯,吾思索再三,與其留在雷澤,不如隨汝等走一趟,以吾之殘軀,雖不能助戰,尚可負重游海,載汝等一程,同赴東海了恩仇!”

“靈曦在此謝過。”靈曦深鞠一躬。

可芯也來到船頭下,“太好了,赑屃爺爺,看到你重新振作起來真好,我相信以我們所有人的力量,一定可以打敗那上古邪神。”

“呵呵,可芯小姑娘此話深得吾心。好了,各位移步上船參觀一番吧。”

眾人迫不及待上船,丹雲一下沖到船頭,站在高處看著面前汪洋大海,不禁拿出刀揮舞起來。

“在這船頭吹著海風,鍛煉武藝,真是再愜意不過了!”

“如此良辰美景卻有人舞刀弄槍,真是大煞風景。”

丹雲一下揮刀朝著臨淵砍過去,臨淵閃避過去,兩人就又吵吵鬧鬧起來。

海老來到駕駛的地方,顧自感嘆著:“老夫當年若駕著這寶船出海,就算再大的海怪又有何懼?”

其他人各自在船上其他地方參觀,發現船尾處有個門,進去後發現竟是別有洞天,難怪船身這麽高,原來下面還有幾個房間,房間裏也有床椅這些基本用具,眾人對這船越發喜愛起來。

君珥見桅桿特別高,上面還有眺望臺,興致一來爬了上去,在高處眺望仿佛整個大海盡收眼底,心情也說不出的舒暢,下來後卻是丹雲在等著她。

“小珥,我想跟你們同去東海。”

“丹雲,你一直幫助我們良多,只是這次你若也隨我們走了,孩子們怎麽辦?”

“師傅還有孤寒村長會照顧他們的,只是我聽說,東海有許多珍寶,這次若能得那麽一兩件,我就不用再那麽辛苦的斂財了!”然後她又紅著臉斜視了臨淵,“再說,讓這混蛋跟你們出海我不能放心,誰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倒戈加害你們,所以我要跟去東海保護你們~”

臨淵無語,“本公子才沒有你想的那麽下作,倒是讓你這個貪財鬼上船,關鍵時刻見錢眼開把大家賣了可就慘咯!”

說罷招來丹雲一記耳光。

這時可芯靈曦也走來,並都樂意丹雲一同前往,於是海老招呼大夥來到甲板下的廳堂裏商量行程安排。

“讓老伯見笑了,我們現在只知需前往碧落海,在玄溟海外分壇的水下神殿尋找玄寒冰魄,並先到流雲渡采購物資,至於航海所需人力,我們都不太了解,還請老伯打理一二。”

“我們現在需要一個船工,這也可以在流雲渡找到,那我們楊帆北上,取道流雲!”

一群人來到甲板幫忙掛起船帆,海老來到駕駛處駕船,寶船平穩的行駛在蔚藍的大海之上,其餘人直直站立,有的目視遠方,有的仰望天際。

“東海,我們來了!”

【大荒歷548年1月5日,乘著赑屃寶船,迎著海風,我們的征程終於開始了。遙想未來所經之險,所歷之難,所感之情,亦難忘今時今日,初始之時,豪心壯志。——君珥】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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